“登場南昌皆英雄”
南昌
這個江西的省會
該登場了
“小透明”“阿卡林省會”
一直以來，南昌貼著這些標籤
在強者如雲的中國城市界
快成了“隱形人”
（眺望南昌紅谷灘新區雙子塔，“阿卡林”為動漫中存在感很弱的角色，攝影師@廖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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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最“壕”漢墓——海昏侯墓
千年名閣——滕王閣
打響中國革命第一槍——八一南昌起義
南昌即使有這些“名片”傍身
在群英薈萃的中國城市界
似乎總是個配角
（滕王閣夜色，攝影師@王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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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依江傍湖
近1/3的城區被水域占據
卻不及武漢的“江湖氣”聲名遠播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象湖遠眺南昌城市日落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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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無辣不歡
以純粹的鮮辣，直擊味蕾
卻不如成都的麻辣遠近聞名
拌粉加瓦罐湯是南昌的早餐標配
1000多個拌粉店遍布大街小巷
南昌人一天就能吃掉100噸的鮮濕米粉
而嗦粉能力一絕的南昌
在嗦粉界的名氣卻遠不如桂林與柳州
（南昌拌粉與瓦罐湯，圖片來源@方瀚文&視覺中國，製圖@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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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當下拼流量的時代
缺少熱度的南昌顯得
不聲不響
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南昌？
難道它還要繼續隱藏？
01
贛鄱腹地
南昌的“隱”
最初源於它的地理環境
整個江西
東西南三面以群山為障
北部被一眾水域充填
南昌正處於湖山圍合的腹地
（江西省地形與水系示意，製圖@俊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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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到地勢的影響
鄱陽湖以一湖之力，引得江西境內
縱橫的水系悉數匯聚
又通過北部湖口向長江釋放
每年注入長江的地表水徑流總量
超過黃河、淮河、海河入海徑流量的總和
水面最大時超3000平方公里
可觀的水量，浩蕩的湖面
讓它摘得“中國第一大淡水湖”的桂冠
（請橫屏觀看，江西永修鄱陽湖“水上公路”，僅作示意，攝影師@廖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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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，位於鄱陽湖之南
贛江、撫河從這裡入湖
作為江西的“母親河”
贛江幾乎貢獻了鄱陽湖一半的來水量
（請橫屏觀看，江西新乾贛江，僅作示意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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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河與大湖在南昌境內來回滌盪
河汊縱橫成網
湖泊星羅棋布
7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
有近1/3是水域
（南昌地形與水系示意，製圖@俊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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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落霞與孤鶩齊飛，秋水共長天一色”
這樣的盛景，在南昌隨處可見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南磯濕地落日與飛鳥，攝影師@廖士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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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河與大湖滌盪之間
土地在不斷生長
鄱陽湖每年吞入泥沙1500多萬噸
一半排入長江，一半留在湖區不斷淤積
與此同時，河流攜帶泥沙不斷沉積
（鄱陽湖灘涂上，水流沖刷形成“大地之樹”景觀，攝影師@堂少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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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湖共同塑造了
3.9萬平方公里的鄱陽湖平原
南昌穩穩地落在這片平原之上
它的平原面積占三成
可謂“三分田，三分水”
在多山的江西
如此地利不可多得
（請橫屏觀看，鄱陽湖灘涂上的農田，上文鄱陽湖平原面積包含水域，攝影師@趙高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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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期以來
南昌只得內秀於一片湖山之中
重重山嶺和浩渺大湖如同天塹
包圍著這座贛鄱腹地的城市
（南昌西山梅嶺，攝影師@廖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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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群雄逐鹿中原
南昌夾在荊楚與吳越之間
它並非權力中心
而是徘徊在邊緣
正所謂“楚尾吳頭”
不過如此位置換一種說法便是
“襟三江而帶五湖，控蠻荊而引甌越”
在邊緣徘徊的南昌，不會被徹底忽略
它終將登場，只待時機
02
雄州霧列
一個尋常的日子
遠去探親的王勃
路過南昌，受邀赴宴
揮筆寫下《滕王閣序》
“雄州霧列，俊采星馳”
王勃對南昌的描繪，躍然紙上
此時，距南昌城的初建已有800多年
（撫河、滕王閣與贛江同框，攝影師@賴鑫鑫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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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漢初定，為平定盤踞嶺南的南越
劉邦命大將越過長江，設豫章郡
在贛鄱腹地築城，以“昌大南疆”
作為北方王權進軍南方的“前哨”
南昌城正式出現
2000多年來，南昌城牆幾經變動
但它在江西的中心地位，幾乎巋然不動
（各時期南昌城位置範圍示意，製圖@俊&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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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，漢初的南昌城
它遠離政治中心，仍是邊緣之地
於是，做了幾天皇帝就被廢的劉賀
最終被打發到此，受封海昏侯
（海昏侯的金器，攝影師@鷹涼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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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田園的贛鄱大地
是王侯的富貴鄉
也是百姓的安居地
每逢亂世，北方陷入長期混戰
百姓為逃離戰亂，便舉族南遷
身處邊緣的南昌，是避亂之所
它北部的水域，是一處開口
人們藉助舟楫之利，流入南昌
（南昌市安義千年古村群，最初由唐末避亂而來的百姓建立村落，攝影師@李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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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西的“保護神”許遜
他祖籍河南，為中原名門望族之後
晉時，為避戰亂
他的族人南遷至南昌
河湖遍布的南昌
每逢雨季，水患頻發
許遜在南昌治水，深受百姓愛戴
相傳他以一根鐵柱鎮住蛟龍
晚年的他，得道飛升
後世為他建祠，名“萬壽宮”
（南昌共有3座萬壽宮，下圖為南昌鐵柱萬壽宮，攝影師@李鹹良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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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遜只是南遷百姓的一個個體
南遷的人們治水、開墾
南昌遂成“魚米之鄉”
人們將盛產的優質秈[xiān]米製作成米粉
久泡不爛，久炒不碎
正因如此，成就了南昌的嗦粉傳統
（江西吉安米粉製作，僅作示意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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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唐時期
隨著大運河和通往嶺南的官道相繼打通
扼守長江，河湖水系發達的江西
匯入了南北交通的“大動脈”
南下貨物可從長江，經鄱陽湖-贛江上溯
藉助嶺南官道，到廣州出海
北上貨物可順贛江-鄱陽湖而下，經長江
藉助運河，直達京畿之地
（唐代後南北主要通道示意，製圖@俊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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贛江-鄱陽湖是當時的“黃金水道”
河流匯聚的鄱陽湖
恰似一個“中轉站”
既能上轉下達，又能聯通內外
南昌依江傍湖
南來北往，江西內外的貨物
皆可到此中轉
江河之上過盡千帆
（南昌城與贛江上的船，攝影師@君作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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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時，南昌人戶高達近10萬
和蘇州相差無幾
南昌城內，人煙熙攘、屋瓦飛檐
遠遠看去，雄偉的建築起起伏伏
如雲霧般排列
（請橫屏觀看，現代南昌城“雄州霧列”，攝影師@廖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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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清之際
嚴格的海禁政策下
廣州一口通商
鄱陽湖-贛江的“黃金水道”作用
更為顯著
南北物流幾乎繞不開江西
明代，江西的漕運量居全國第三
船隻進進出出，可謂天下貨物齊聚
便利的交通推動整個江西的發展
（贛州古城外浮橋集市上的曬魚乾，攝影師@李若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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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，這個連通內外的樞紐
更是達到鼎盛
外來的貨物，會到南昌匯聚
辣椒，這種外來作物
它經海路傳來，後進入南昌
南昌氣候冬季冷濕、夏季潮熱
辣椒便直接被食用，以驅寒祛濕
南昌的辣不加任何掩飾
以鮮辣椒的原味，直擊靈魂
（南昌火辣美食合集，圖片來源@鷹涼&視覺中國，製圖@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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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江西的糧食、茶葉、瓷器
皆經南昌而散
南昌西山就是一處貢茶產區
因茶葉種植規模大
每年陽春三月，採茶是一件大事
（南昌鳳凰溝茶園，攝影師@劉志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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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茶姑娘們採摘新茶，在綠野之中放歌
久而久之
形成了融入南昌鄉土的“採茶戲”
（江西撫州採茶戲，僅作示意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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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城作為貨物集散地
城內街巷中，商品琳琅滿目
羅帛市、棉花市、嫁妝街、豬市街等
巷陌縱橫
（南昌繩金塔夜市，攝影師@李炳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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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通的便利，商貿的繁盛
讓此時的南昌遍地都是機會
但凡有點手藝便餓不死
制酒、做筆、造紙、刺繡
哪怕是跑碼頭、做苦力都行
“細伢子不要懶，大了可以做老闆”
勤勉的南昌人，與繁盛的時代同頻共振
（南昌非遺技藝，引文是贛鄱流行的俗語，圖片來源@臧毅&視覺中國，製圖@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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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城西，鄰近贛江
繁忙的水路讓這一帶熱鬧非凡
離城門不遠的萬壽宮，香火旺盛
販夫走卒、富商巨賈匯聚一堂
江西商人拜萬壽宮
就如閩粵商人拜媽祖廟
萬壽宮就是江西商人的會館
從湖廣到雲貴，從京津到海外
1400多座萬壽宮見證他們曾經的開拓
（貴州鎮遠古鎮萬壽宮，攝影師@劉志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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鄱陽湖-贛江這條“黃金水道”上
不僅是物流通道
也是官員赴任、文人旅行的通道
立於江畔的滕王閣，雖屢毀屢建
但王勃之後，閣以文傳，文以閣名
滕王閣是當時熱門的“打卡地”
蘇軾三次途經南昌，手書《滕王閣序》
朱元璋在滕王閣大宴賓客
湯顯祖的《牡丹亭》在滕王閣排演
從此傳揚天下
（滕王閣，攝影師@鄭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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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當時的南昌
它並不封閉
它幾乎站在潮流文化的前沿
理學、心學興盛時
朱熹、王陽明曾在南昌講學
（南昌東湖杏花樓雪景，南昌東湖有不少文人墨客造訪，攝影師@康子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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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方文化傳入時
利瑪竇到南昌傳教
（南昌謝埠街百年老教堂，攝影師@豫章郡大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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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南昌走出了
南派山水畫的開山鼻祖董源
北宋婉約詞派開創者晏殊
清代八大山人（朱耷）的寫意畫
影響了齊白石、張大千的繪畫風格
（南昌八大山人紀念館，攝影師@康子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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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清時期，江西科舉全盛，人才濟濟
南昌的進士數量位列江西之首
南昌北郊，流傳著“一門三督撫”的佳話
（南昌北郊汪山土庫，清代程氏家族府第，曾出三位督撫，攝影師@康子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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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的南昌可謂是
天時、地利、人和兼備
它的天時是
海禁政策下的廣州一口通商
它的天時是
車馬、帆船都很慢的從前
然而，對一座城市而言
時運確實會轉向
有的等來的是時來運轉
有的遭受的是時運不濟
南昌，就是後者
03
時運不濟
近代，風雲突變
鴉片戰爭打開了舊中國的國門
廣州一口通商的局面被打破
鄱陽湖-贛江的“黃金水道”地位
逐漸喪失
此外，鐵路、公路等現代交通興起
江西還錯失了京廣鐵路
這條南北新通道
江西經濟的繁盛不似從前
新思潮、新文化也繞過了江西
地處贛鄱腹地的南昌
逐漸被突變的時代落下
（上世紀30年代的南昌碼頭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，製圖@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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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交通失利
吸走了南昌的活力
那不間斷的戰爭
則徹底摧毀它的筋骨
南昌是西入湘黔的壁壘
也是北上南渡的跳板
這注定了它“亂世危城”的命運
太平天國戰爭時期
曾國藩領導的湘軍
與太平軍在南昌展開
為期12年的拉鋸戰
抗日戰爭時期
西進的日軍為攻占南昌
無所不用其極
南昌千年古城盡毀，人口死傷無數
（近代戰爭與南昌人口變化，製圖@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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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通失利
戰爭摧毀
南昌徹底破碎
在這徹底的破碎中
有人覺醒了
有人反抗了
人們站立著，尋找出路
戰略位置重要的南昌
也擔負起了新的使命
1927年8月1日
當南昌城裡槍響
武裝革命從這裡開始
紅色的星星之火也在周邊相繼燃起
河山終將重整
南昌城終將重歸
（八一南昌起義紀念館，原南昌起義舊址“江西大旅社”，攝影師@君作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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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中國成立後
走出戰爭泥沼的南昌，終於得以喘息
國家對南昌進行了“工業輸血”
南昌迎來了新生
它造出我國第一架自製飛機
成為新中國航空工業的“搖籃”之一
（2021南昌飛行大會上的飛行表演，攝影師@丁乙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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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
此時說南昌終於時來運轉
還為時尚早
建國初期，國家優先發展重工業
缺煤少鐵的南昌
並非是重工業的“寵兒”
紡織、造紙、食品等輕工業仍占據主導
工業規模小，硬實力不足
1985年，南昌的工業產值超40億
雖比建國初期增長100多倍
但放眼周圍，它仍落於人後
（1985-1995年南昌與鄰省省會工業產值對比，製圖@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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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紀80年代，改革開放之勢正盛
南昌雖與江浙、閩粵為鄰
但被群山阻隔
更為可惜的是，它缺鐵路
1990年，整個江西運營鐵路1600多公里
只比建國初期增長1.2倍
而廣闊的贛南竟還未通鐵路
6年後，京九鐵路通車
才填補了這個空白
（上世紀90年代江西省鐵路圖，製圖@俊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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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入新世紀後
國家著手進行西部大開發
眾多西部城市迎來了
基礎設施建設、產業發展
而地處中部的南昌
只能無奈錯過
不過“中部崛起”戰略
它倒是等上了
而當與中部兄弟城市一起同台競技時
它卻優勢不再
與武漢相比，它缺人才
武漢名校甚多
在校生規模居全國前列
而南昌沒有足夠的人才優勢
便難以催生一場科技大爆發
（南昌大學，江西唯一一所“雙一流”高校，攝影師@羅昊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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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長沙相比，它略保守
湖南衛視的綜藝節目層出不窮
在娛樂時代占據先鋒
長沙也融入大眾娛樂，以“網紅”出道
只有大膽地嘗試
才能敏銳地抓住時代的風潮
（長沙太平街，攝影師@盧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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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和南昌同頻的合肥目光敏銳
它識時務地拉來中國科技大學
又奮力地向長三角城市群靠攏
經濟順利實現了躍升，成為城市新秀
當一個個兄弟城市壯大
它們以“強省會”發力時
南昌卻深感無力
（合肥淮河路步行街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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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自身底子弱
難以凝聚省內資源
省內資源反被強鄰虹吸
長此以往，便出現了各種“環江西”現象
（“環江西”現象，製圖@李雪茜&俊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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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在感變弱的南昌
隱退在贛鄱腹地
很少被人關注
如果說此前，它從邊緣走向中心
用了1000多年
而如今，不過100多年的光景
它便從中心退到了邊緣
“關山難越，誰悲失路之人”
南昌不會，也不能怨天尤人
感嘆時運不濟
它是一座英雄城
中國革命第一槍
第一支人民軍隊
都在這裡誕生
（八一南昌起義紀念塔，攝影師@駱方正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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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
如今的南昌人
何嘗沒有在尋找他們的出路
04
關山難越關山越
2023年的國慶節
南昌以一場盛大的煙花秀
向外吐露它久違的心聲
高空中炫麗的煙火盡情綻放
1000多架無人機打出字幕
風景這邊獨好
是啊
不知它越過了多少重山
才來到了我們面前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2023國慶煙花秀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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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煙火散去
南昌的面容盡現
贛江兩岸，古今對望，一眼千年
原來在不被關注的日子裡
南昌並不是原地踏步
它跨越贛江向西拓展
2001年，南昌終於打破了老城的限制
在贛江對岸，它將灘涂改造為新城
紅谷灘區
就像是淋雨的人
終於脫掉了濕衣服
南昌迎來了久違的爽朗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一江兩岸城市風光，攝影師@熊敏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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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推動新區發展
南昌直接把行政中心搬至這裡
醫療、教育、商業設施也不斷跟進
城區的拓展只是城市的骨架新生
於南昌而言，這還不夠
它需要激活自身的動力
它需要新產業、新經濟
（南昌朝陽大橋與南昌之星，南昌之星是中國最高摩天輪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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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業底子薄的南昌
自90年代就開始一遍遍地說
振興工業！
振興工業！
振興工業！
那么它都做了些什麼呢？
首先它從已有的產業發力
作為新中國航空工業的起源地之一
南昌打造全新的航空城
引入國內外航空龍頭企業項目
憑藉幾十年累積的飛機零部件製造優勢
成為C919前機身和中後機身的唯一供應商
（停靠在江西南昌瑤湖機場商飛基地內的C919，攝影師@丁乙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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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想在激烈的城市競爭中，站穩腳跟
不能只亦步亦趨
還需要有自身的“獨門技藝”
當夜幕降臨，贛江兩岸的高樓大廈上
LED燈光同時亮起
全長8公里，近300棟建築用燈光
演繹這座動感之都
很少有人知道這動感的背後
源於南昌大學一座實驗室研發的LED晶片
它打破了美國、日本的技術壟斷
讓南昌成為國內最大的
大功率LED光源生產基地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一江兩岸LED燈光秀，參與建築之多打破世界吉尼斯紀錄，攝影師@劉禮明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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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突出重圍的南昌
還在彎道里找彎道
在眾多城市對VR產業躍躍欲試之時
它率先喊出打造“VR之城”的口號
吸引了華為、阿里、微軟等國內外
VR相關領域的頭部企業
成為世界VR產業大會的永久舉辦地
（在南昌VR體驗館裡，市民體驗360度全景沉浸式VR影院，VR動感腳踏車等項目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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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拼流量的時代
南昌也不能再“藏”了
長期以來
在江西省內
它被景德鎮、廬山的盛名所掩蓋
為了扭轉這尷尬的局面
南昌，出手了！
它畢竟是座千年古城
雖屢遭戰火，但文脈未斷
立於贛江畔的滕王閣為今人重修
通過背誦《滕王閣》免門票活動
以及夜晚的情景劇演出
讓這座千年名閣在今天更加鮮活
（夜晚的滕王閣演出，攝影師@江熾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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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萬壽宮周圍
南昌重建了歷史文化街
再現古城繁盛之際的煙火人間
（南昌萬壽宮歷史文化街區，攝影師@方瀚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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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最亮的名片莫過於“八一南昌起義”
在南昌處處有“八一”
八一廣場、八一公園
八一大橋、八一大道
南昌用一片赤誠
銘記那段浴火歲月
（八一大橋，攝影師@君作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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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作為“軍旗升起的地方”
南昌也很有儀式感
它是在首都之外，唯一一個有
三軍儀仗隊升旗儀式的城市
（2023年國慶節， 南昌八一廣場舉行升旗儀式，三軍儀仗隊升旗儀式僅在特定日期舉辦，圖片來源@視覺中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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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的自然條件也不弱
數十條河流、數百個湖泊
如玉帶、碎珠一般遍布城市
南昌為全球數十萬隻水鳥、包括98%的白鶴
提供越冬棲息地
堪稱“候鳥之都”
“全世界離白鶴最近的地方”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南磯濕地，攝影師@廖士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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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湖遍布的南昌
需要更多的橋、隧來連線
被水域分割的城市區塊
贛江上，目前已有10多座跨江通道
未來幾年，南昌還將再添10座大橋
南昌是一座名副其實的“橋都”
（請橫屏觀看，贛江數橋同框，攝影師@康子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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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座座橋隧
連線南昌的老城與新城
新的變化，在這座城市不斷發生
（南昌老福山立交，攝影師@廖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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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被調侃的“環江西高鐵帶”
在悄然改變
目前，江西的高鐵里程已接近2300公里
是全國首個“市市通時速350高鐵”的省份
基本形成以南昌為中心
向周邊放射的高鐵骨架
（江西省鐵路交通圖，製圖@俊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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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南昌城內的四座火車站
是南昌的“新城門”
飛馳的高鐵，為南昌帶來新機遇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西站，攝影師@康子霽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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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，年輕人掀起了“特種兵旅行”熱潮
他們穿梭於不同城市之間
他們熱衷打卡、注重體驗、講求高效
交通日漸完善的南昌
也成為年輕朋友們的熱門打卡地
關於南昌的旅遊攻略
被頻頻推上社交平台
（南昌萬壽宮歷史文化街夜晚的人群，攝影師@羅昊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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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可以高效“打卡式”旅遊
但如果可以
我們不妨給南昌多點時間
南昌的老城，是南昌靈魂
千年間，榮辱興衰
最後都變成了平凡人家的市井生活
狹窄的街巷中，人跟人的關係拉進
行走其中，時間似乎也慢了下來
（南昌大士院街，攝影師@陽維欣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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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巷裡，你一言我一語
一會兒傳出一聲“崽俚子”
一會兒傳出一聲“女崽子”
又或傳來一聲“恰噶”
外人聽來猛然會覺得不友好
這實則是南昌人最本真的善意釋放
沒有隔閡，一見如故
（南昌方言牆，製圖@李雪茜/星球研究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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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昌人的尋常日子，樸實無華
一碗拌粉加瓦罐湯，吃飽喝足
也不過10塊錢左右
在街邊拐角，在夜市
手工綠豆餅、白糖糕、糊羹
……
地道小吃，異常親民
這是屬於南昌人的幸福
不需要太多其他的修飾
（南昌紫荊夜市，攝影師@劉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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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南昌
在過往的歲月里，平平淡淡的南昌
在不受關注的日子裡，默默努力的南昌
它沒有全國爆火，一夜出圈
不過是多年隱忍下的重新登場
它沒有關山已越
從此青雲直上
不過只要登場
來日方長
（請橫屏觀看，南昌一江兩岸大全景，攝影師@沈霖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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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創作團隊
撰文：清流圖片：徐鷹設計：李雪茜 地圖：俊審校：小花&夏芽&陳志浩封面來源：陽維欣&視覺中國
專家審核
江西師範大學地理與環境學院教授 鐘業喜
特別鳴謝
南昌市民 夏春鸝&瞿宇晨
【參考文獻】
[1]南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.南昌市志[M].北京: 方誌出版社, 1997.[2]南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.南昌市志(1986-2004)[M].北京: 方誌出版社, 2009.[3]張琳, 王恣臣, 彭適凡. 南昌史話[M]. 南昌: 江西人民出版社, 1980.[4]鐘建安. 近代江西城市發展研究1840-1949[M]. 成都: 巴蜀書社, 2011.[5]何一民.近代中國衰落城市研究[M]. 成都: 巴蜀書社, 2007.[6]喻風林. 南昌歷史人物[M]. 南昌: 江西人民出版社, 2016.[7]程維.南昌人[M]. 南京大學出版社, 2021.[8]彭適凡.再論古代南昌城的變遷與發展[J].南方文物,1995,(04):86-98.[9]王隨繼.贛江入湖三角洲上的網狀河流體系研究[J].地理科學,2002,(02):202-207.[10]張澤兵.贛鄱水系與贛鄱文化的歷史演進[J].鄱陽湖學刊,2011,(06):83-89.[11]盧方琦.明清南昌城復原研究[D].北京大學,2013.
星球研究所
以地理的視角，專注於探索極致世界
···THE END···
南昌市